5.懷孕疑雲
我們有了性關係之後,天沒有塌下來,雷也沒有劈死我們,就這是我們的第二次。
有了第二次,就有第三次。每次做愛,他都弄得我下面赤痛腫脹。
而十四歲的女孩子,沒有想過懷了孕怎辦。
月經來遲,使我們擔心了一陣子。幸好,只是來遲了,但我對性事已懷了戒懼之心。其實當時,性事對我來說,感覺不是那麼好。懷孕疑雲散去之後,他又對我作性事的要求,我都以會有孩子為理由,把守著最後一關。
英語有一句成語說:「那裏有決心,那裏就有路。」你想做一件事,你會找到辦法去做到的。他買來避孕套,讓我沒有藉口去拒絕他。
我說:「但會弄得我很痛。」
他對:「我會輕點兒,遷就著。」
他果然學會溫柔,細心遷就。
不過,不能晚晚到山上去做愛,山上的蚊蟲把我的雙腿咬得紅腫。在房裏,又要等家裏沒有人。但機會一來,他就會和我做愛。和哥哥做過愛,我們的關係又深了一層。我知道他想和我做愛,這是我最大的快感。做完愛之後會內疚嗎?無論我怎樣去向自己的良心解釋也好,都知道是做錯事的。
自從我們的關係發展到性愛的層次後,我們多了幾分警覺,在家裏和親友面前會保持一定距離,生怕給人看出什麼端倪。他有時帶我參加他同學的活動,明顯地有意不理會我。在他這個年紀,同學們有的已經拍拖了,有的會帶女朋友出來,在那些場合中,他們都會公開地對女朋友表現殷勤和照顧。我不敢希冀會受到同樣的待遇,不過,他把我當作空氣一樣。我跟在他身旁,好像是多餘的,甚至是累贅。
有一兩個女同學長得頗為漂亮,又懂打扮,我看得出他對她們藉故親近。他們多談幾句,我就會呷醋。散局之後,遠離了他的同學時,他想要拉我的手、攬我的腰,我偏不讓他。他想和我接吻,我就別過頭來,躲開他,他才知道我鬧脾氣了。
他很有辦法。他會給我賣份小禮物、說一些甜言蜜語、帶我到海邊看夜景、吹吹海風,我又會忘記了那些不高興的事,我又會重投他的懷抱,死心榻地的做他的小情人,讓他在我身上使用性的權利。
6.舊歡如夢
他考入了大學了,我們都很高興。他搬入大學宿舍,開始獨立自由的生活。起初還以為會給我們幽會的方便,我開始服食避孕藥,免了帶套的隔膜。可是,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。
首先,他搬去宿舍之後,媽要他搬出我們的房間。週末回家,媽不讓他和我同房,叫他睡在客廳的沙發。她說我們長大了,孤男寡女同睡不方便,他沒理由進入我的閏房。於是我們失去了屬於自已的小天地,他索性不回家過夜。
我們想見面就要約定,否則很難找到他。我要老遠跑到大學去找他,如果他的室友不在,就會在宿舍裏做個愛。我們會在大學附近散散步,有時看電影或聽音樂會。漸漸,他的社交活動頻密了,初時他會帶我去參加同學的活動。他的同學都是名校出身,生活和思想方式和我在公共屋村成長的都不一樣。在他的朋友中,我總是個局外人。我的思想和談吐,顯得很幼稚,我想快點入大學,和他們看齊。不過,我郤無心向學,全副精神都用來維繫這段情。
單獨見面少了,一見到面就爭取時間做愛。性事的確是頻密了,感情郤倒退了。愈來愈不明白他在想什麼。
漸漸,他很少回家,很少打電話給我。每次都是我打電話給他,都是我去大學找他。連做愛也好像心不在焉,有性無愛。插進我裏面的那部份,好像和他的靈魂脫節了。一見面就上床做愛,見面就是為了做愛。射了精之後,他對我的任務就完成了。
我多次發脾氣,表示了不滿的情緒,但他好像不在乎。
到底,還是我認輪認命,回去找他。在他的床上脫衣服、張開腿,死心塌地的做他的情婦。
我覺得他的心漸漸遠我而去,我的日子不好過,患得患失,心緒不寧。好不容易捱到暑假,他郤參加同學會主辦的台灣旅行團。如果他帶我去,可以藉此修補關係,但我失望了。
回來後,我聽到風聲,他跟一位女同學打得火熱。
他升上大學二年級,搬入單人房。不過,我只去過他的房間一、兩次。
有一次,我很想見他,郤沒法聯絡得上,就跑去宿舍找他。他應門,見我來了,神情詫異。他的女朋友在房裏,坐在床沿整理頭髮衣裙,好像當年我們在房裏給媽捉個正著的神情一樣。鑑貌辨色,他們正在蜜運之中。
哥哥給我們介紹︰「這是我妹妹,這是我的同學。」不用清楚說明,我已知道她是哥哥的「女朋友」。她是,我才不是,什麼也不是。這是個殘酷的事實,我把那股酸溜溜的味道壓下去,和他們客套幾句就走了。
回家路上,強忍著淚水,明白自己原來只是個「替身」。他不在乎我了,我應該知道的。他沒向我解釋,也沒有做什麼來討回我的歡心。沒有電話、沒有片言隻字。啊,他從來沒有給我寫過信,只有那幾張合照、幾張卡片,和那些小禮物。
這就算是分手了?我不甘心,我們相好了那麼多年,連一個交待也欠了。當年他失戀找我安慰他。我失戀了,誰來安慰我?
大學入學試快到了,我必須收復學業上的失地。可是太遲了,學業荒廢了、精神散渙了。考試雖合格,但成績不足以進入大學,其實我也失去入大學的動機了。結果,找了一份商行的工作,晚上修讀秘書課程。
我比同年的女孩子成熟、世故,很快就得到上司的好感,一年內,升做老闆的秘書,加了薪。想過點獨立生活,也方便上班,便和公司的同事合租了一層公寓。
我們曖昧的關係無疾而終,見面時裝做若無其事,仍然是兄妹,不過他的眼裏有時會露出一絲對我虧負的神情。從初吻起首,一切都是我情願的,應該說,是我一廂情願的。我們真正的關係是兄妹,他曾經把我當做情人,和我發生過一段不倫之戀,難道我要他娶我為妻嗎?這是不可能的。他欠我的,最多只是一個交待。
我忍著滿肚子是失落的味道,沒有了他,我仍要繼續生活。
他大學畢業後,得未來岳父之助,在一間大公司工作,馬上結婚,不久我的姪兒出世了。